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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还债

43 还债

“那是,伟父吗?奇怪,他为什么睡着了?”

进入二层阁楼后,贾莱姆第一眼就望见了趴在桌上,昏睡不醒的伟父。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试图唤醒他的过程中,一个人影已经偷偷站到了他身后。

“说起来,他的饭还只吃了一半呢。难不成……这里面被人下了东西?”

贾莱姆拿起伟父吃到一半的那块蔬菜三明治,凑到鼻尖使劲嗅了嗅。而与此同时,他背后的那个身影依然在接近他。此时,空中的明月,刚巧运行到了灸阳塔顶,通过反射镜,贾莱姆隐约从它反射的影像中,发现了接近他的黑影。

“什么人!”

他迅速转身,并拉开了和那个黑影的距离。

“别白费劲了,他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话说,都这么晚了。贾莱姆,你还来在这里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之前似乎有样东西落在这里了。”

“哦,是吗?但我之前好像说过,未经允许的话,外人是不能进这间屋子的。”

“真不好意思,怪我刚才没想起来。可在下面时我听到顶楼好像有些噪音,所以不放心就上来了。”

贾莱姆此时注意到达维正试图将手中捏着的那个东西藏在身后。

“没什么,我来只是一些例行公事,顺便检查一下礼堂以及伟父是否安好。当然,除此之外,灸阳塔上的反射镜调整到日出时反射角度,所以才会需要启动机器来调整,那样伟父他也能睡个好觉。”

“你对伟父做了什么?”

直觉敏锐的贾莱姆一下就感觉到了达维的异样,因为再和他对话时,他总是正面朝着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绽。贾莱姆试图想绕到他身后,看看他手中到底拿的什么。

“但我好像记得,这一层的反射镜都是手动调节的。”

贾莱姆有意无意得说了一句。

但恰恰是这句话,捅破了达维那如纸般毫无牢固度的谎言,一把银闪闪的单管短枪,突然指向了贾莱姆的脑袋。

“贾莱姆,其实我想告诉你。很多时候,人活着最好别知道的太多了!”

“怎么?达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别跟我装蒜了,我现在警告你,今晚的事,你要当什么都不知道,也别对秋迪雅说。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明天能顺利从这个小镇里出去。”

他举着枪,对着贾莱姆威胁到。

“哦?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秋迪雅都不敢说?”

但随后,贾莱姆也装作镇定,继续和达维周旋起来。

“因为这根本就和她没关系!”

突然,达维就像是被人揭了伤疤似得咆哮起来。他将抢抵住了贾莱姆的脑袋,将他逼退到墙角。

“你什么都不知道。”

贾莱姆见他似乎有些失控,也暂时不敢随便乱动。

“别以为她只有对我才那样热情,她只是个特别热心的女孩罢了,就像对待被联邦囚禁在这里的那个老家伙一样。她对每个人都是那样,我只是不想将她卷进来,才把这出戏演到今天。”

“但你手上的伤痕并不比她的少。”

“够了,你没资格对我和她说三道四。”

达维再次将枪口死死抵住了贾莱姆的脑门。

“还有这座灸阳塔,关于这里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每天期待着我的任务能早点完成,这样我就能重新回到上层和家人团聚,再也不用呆在这偏僻的小镇里,假作隐士了。”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知道更多了。”

“等,等一下,我不会做什么的我保证。”

一根绳索突然套住了他的身体,将他的手一同给勒住。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好,现在开始给我把你自己的脚给绑住。”

迫于达维武器的压力,贾莱姆不得不开始按照他的指示,开始绑自己的双脚。绳子通过贾莱姆的双手,慢慢将他自己的双脚缠绕到了一起,可达维还是嫌他动作太慢。在一旁拼命催促着。

“好了,我看差不多了。现在,给我转过去,把手放到背后!”

很快,贾莱姆的身体就被捆成了一只肥硕的毛毛虫。

“很好,现在你就呆着这下面别动,完事后我很快就会下来放了你。”

之后,达维看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后,从爬回到了三楼的密室。而楼上,随着达维安装玩最后一块电池开始工作,机器对水晶的充能幅度又增加了少许,从而那块水晶发出了比之前更强的光芒。

嗡……

而在下方,贾莱姆就感觉头顶上的机器开始发出更大的轰鸣,二层的阁楼内灯光也跟着变得暗淡下来。而从上面发出了更强的光芒,让在下面的他从外面都能从外面都能感觉到。

“很好,最后一步。”

此时,达维的表情也越发激动,不停搓着手掌。而此时,在楼下的贾莱姆正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捆着的绳子给割断。为此,他正不顾一切寻找着任何锋利的东西。最后,在昏倒的伟父边上,那把用来切面包的餐刀引起的他的注意。此时,位于塔顶最上层那间密室内,那枚通过充能已经达到临界点的水晶,此时已经呈现白炽色。

“一次!只要一次,我就能把这个威胁给永远铲除!”

达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也许他等待这一时刻已经太久了。随后,他举起自己颤抖的右手,移向了那枚,镶嵌在四方形金属边框内的红色按钮。

而此时,位于在楼下的贾莱姆,已经用手指夹着餐刀割开了自己手腕部分,并开始切割腿上的绳子。

“可恶!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灸阳塔顶,原本封闭的原型顶盖已经打开,露出里面的那枚半圆形的金属球体。而后,那枚金属球朝下的一面开始慢慢转动,一面硕大无比的反射镜顿时将其下方的灸阳塔能源核心给映射得清清楚楚。不久,一道异常明亮的光芒,从核心水晶的位置照射了出来。透过反射镜,它精确地朝着远处东北方向的一座山丘照射了过去。

而那从贾莱姆头顶掠过的那道光芒,也让他暂时顾不得切割绳子。他像条虫子一样,慢慢爬到阁楼外的露台观察着。只见,那道光持续照射了那座山丘几秒后,迅速熄灭了。而被击中的地方,顿时冒出了一股巨大的橙色烟云。它们升腾到了空中,如同一颗蘑菇变得膨胀开来。而贾莱姆的背影,也在那冒着火光的红色蘑菇云映衬下,投射在屋内的墙壁上。

“唔……”

而爆炸过后,在那座里小镇不远的那座山峰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窟窿。连同光柱轨迹上的庇护神之林,也一同在那强大的光芒下灰飞烟灭,只留下一条灼烧过的恐怖痕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莱姆见灸阳塔顶居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破坏力的武器后,双腿顿时因为可怕而发软。他跪倒在了露台边,而原本上面密室里发出的共鸣声,也渐渐弱了下来,最后所有的机器都停止运转,灯光也跟着熄灭了,整座塔楼也变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陷入了沉睡。

“终于,结束了!”

而看着自己这次的“杰作”,达维似乎也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似得,背对着机器中央的柱状金属体,慢慢滑靠下来。

“秋迪雅姐姐!你怎么了?”

而此时,位于医护站的苏拉皮,望着突然倒地省人事的秋迪雅,却显得不知所措。随后赶到的医护站工作人员,赶紧将秋迪雅送至了一间专门的看护室。

“你是和秋迪雅在一起的教友吧。”

周围护送她的护士七手八脚得将秋迪雅抬上担架,并抽空问了苏拉皮一句。

“额,是的。”

“看起来,她好像是劳累过度,但也不排除是因为之前背部灼烧,给她带来的副作用。”

“那严重吗?等一下,秋迪雅姐姐到底怎么了?”

苏拉皮紧跟着抬着秋迪雅担架的那两位女护士,希望她们能让自己跟着进看护室。

“对不起,小妹妹,从这里开始任何人都不能再进去了,我们现在要进行紧急救治!”

“啊……那个,秋迪雅姐姐就拜托你们了!”

没见过如此阵势的苏拉皮,只得按照她们的指示,安静得坐在外面的座椅上。

“贾莱姆哥哥,达维哥哥,你们快回来帮帮秋迪雅姐姐吧!”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抱拳祈祷着,希望他俩能赶快回来。

“快看,灸阳塔好像停电了!”

但在外面,此时看着从上到下变得漆黑一片的灸阳塔,周围的镇民也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在高能射线消退了一段时间后,整个塔楼的电力供应终于缓慢恢复过来。从塔底下,那些安装在塔身外墙的照明灯,也再次一层层被点亮。

而此时位于塔顶,在重新得到照明后,贾莱姆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适的工具,将捆住自己的绳子给彻底割开。随后,他把视线重新集中到了之前达维所攀爬的那根通往楼上密室的铁梯下,抬头仰望着那紧闭的金属隔板。

“奇怪,怎么才能将那扇隔板给打开呢?”

他苦苦寻思着如何进入上面的方法,可没想到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都结束了吗?”

没想到拍他的人居然是伟父。

“请问,你是谁?”

只见此时的他,又变得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重新开始提那些低级的问题,还满怀期望试图得到贾莱姆的回答。

“我是,之前在你们镇里暂住的旅行者,叫贾莱姆。”

“贾……莱姆?”

伟父的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哎呀,总之,我是谁想不想起来都没关系了。问题是之前有个人上去启动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射出的光把附近的一个山头直接削平了!”

“什么!那东西启动了?是什么时候?”

听到这里,伟父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东西还在调试阶段,在没有持续能源供应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激活使用的!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

贾莱姆听到这里,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不然,这座灸阳塔的内部供电系统会受到损伤的!”

“怎么,仅此而已吗?”

听到这里,贾莱姆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这样一来,这个镇子的外围防卫机制就没法使用了。真该死,最近是虫子频繁活动的新月周,如果防御系统再不能运转的话……”

“等……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伟父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日历,继续来回走着。

“啊,看看是谁醒了,原来是我们的伟父大人!”

“达维,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今天这么晚送饭来一定有什么问题。”

随后,伟父居然让人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得,大声质问起达维来。顺便,将他工作台上的那包吃剩食物,直接扔进了旁边的那条,直通底层的不锈钢金属垃圾通道里。

哐当……

垃圾在通道里滚落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通道内。

“好在我今天肚子不是很饿,本来我已经快弄清太阳能电池板的工作原理了。我问你,你刚才都上去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那只是我多年来服侍你的一些报酬而已。”

“够了,达维。你今天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我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哦,那可不行,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达维此时又举起了他的银质手枪,对准了伟父和贾莱姆。

“我已经完成了我在这里的所有任务,现在该让我和你说再见了。”

达维将银枪的撞针往后拨动了下,贾莱姆顿时紧张起来。

“所以,都给我老实点。这把可是从猎杀者公会里搞来,用来对付根除者的大口.80径手枪,我可不想让你们的身体也尝到这一发子弹就能解决一只虫子的威力。”

他得意地炫耀着。

“达维,算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么无耻的人。”

“这不叫自私!这叫买卖公平,联邦给你那么多资源,就是为了你能研发出这样的武器,但你却总是装疯卖傻,不进行测试,那让我这个监护人的合同如何履行!”

“我早先就说过,那东西不是武器,至于那些虫子也不是光靠杀能解决问题的。让你和你那些委员会的同党,都死了那条心吧!”

伟父大声反驳着达维。

“不,请你们能给我解释下一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嘴上说不清楚,但贾莱姆还在伺机朝着达维的侧面移动,想要从边上靠过去出其不意夺取他的武器。

砰!

突然,达维手里的那把银枪打出了一颗子弹,击穿了贾莱姆面前的阁楼的地板,正中楼下礼堂正中央的那尊摩木神的浮雕额头。那响亮的声音在那座钢质塔楼里回荡,同时也震慑住了贾莱姆的夺枪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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